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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很美的文章，摘录与大家共阅


  
作者：水含烟 于2005-9-24 10:45:56发表在 散文  推荐度：★★★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读着苏轼的《陌上花》，思绪飞回了故乡，老屋后院的那棵玉兰树，此时应该已是满树盛开的花朵了吧？洁白的玉兰花，久违的白玉兰呀，身边似有缕缕暗香浮动，仿佛走回童年生活过的那片土地、那个小院落，又看见了祖母慈祥的笑容，看到了阳光下祖母那闪亮的白发，骤然间泪流满面，“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然而，即便归去，即便思念如玉兰花朵，挂满树枝丫杈，却再也寻不到祖母的影子，再也牵不到祖母宽厚暖暖的手......

童年，老屋周围、四合院内有很多树，香椿、梧桐、石榴、枣树....,后院墙根下还伫立着一杆杆翠绿的竹。而留在我记忆中的树只有两棵----大门前的老桑树和后院的玉兰树。奶奶说这两棵树，一棵是她，一棵是我。

桑树很古老，没有人说的清它的来历，也没人知晓它经过了多少风霜雪雨。树皮是黑色的，树干上有长长短短的裂口，树身斜着探向南方，似老人弯曲的背。树围很粗，几个小朋友牵手才能围拢，后来每每看到古老、沧桑、虬劲这些词，总会想到我家这棵桑树。读小人书〈东郭先生和狼〉，看电影〈七仙女〉，里面的老树都能开口说话，年幼不解。奶奶说，树老了就会有灵性，有灵性的树就会说话。于是经常在夏日有星星的晚上，坐在桑树的树杈上，悄悄的对桑树说话、唱儿歌，等待它开口。遗憾的是，每次不等桑树说话，我就靠在大树斜斜的背上，沉沉睡去。也许是为了验证奶奶的话，从奶奶去世的那年起，桑树就不再发芽，人们也惊叹这棵树的确有些灵气，竟然跟随主人而去，因而一直没人去砍伐这棵干枯的老树，任凭它伫立在风中，送走夕阳，迎来朝霞。

后院的玉兰树总是最先报告春天的信息，只要洁白的花朵挂满了枝桠，家乡的原野阡陌间，星星点点的花儿就陆续开放。玉兰花就如花中仙子，引领来了繁花锦簇的四月天。奶奶常说，赏玉兰花，要在月亮圆润的晚上。是啊，融融的月光让人心静如水，心纯如水，此时，你能听得见天籁之音，领略得圣洁之美。皎洁的月光里，静静的坐在树下，偎在奶奶的怀中，倾听着晚风掠过玉兰树梢的沙沙声，任凭月光和花瓣洒落在肩，衣袖灌满花香。绵绵余香，丝丝缕缕，缭绕在久远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奶奶离去后，老屋转在我名下。有多久没有回去了？我已记不起。去年，父亲回去祭奠祖母，回来跟我说起老屋年久失修，是否考虑转让，被我拒绝。那里有祖母牵领我走过童年的足迹，岁月累积，记忆尘封，但轻轻拂去那层历史的烟尘，心底深处那段祖孙相依为命的故事依然清晰美丽，而且历久弥新。那里已扎下我的根须，老屋再破旧，只要它在，我心就有所依。

天已转暖，花已盛开，该回去亲自为祖母扫墓了，祖母养育之恩无以回报，一支圣洁的白玉兰是我的心香一瓣，寄托无限情思。是啊，那些花儿不会等我太久，花开总会有落，陌上花开，该缓缓归矣.......

玉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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