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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毛桃
多年前,途经塔公草原,一座从连绵的草山背后冒出的状若莲花花蕾的冰峰以一种超凡脱俗、令人震撼的态势倏地攫取了我的目光。稍后,打听到了它的名字——雅拉雪山。
在康定,三山夹两水的两水之一就是雅拉河。沿雅拉河溯流而上,可到二道桥温泉。尽管以往到二道桥温泉泡澡的时间实为不少,但却从未把沿路相伴的雅拉河与在塔公看到的雅拉雪山联系起来,直至2005年,在看了月英的哥哥林岳峦先生所摄的雅拉雪山、雅拉拥措系列照及听了他的讲解之后。不过当时的联系还是不甚明了,直至2006年7月,在我随月英等人去穿越了雅拉河谷之后。
从中谷到奇夏嘎布
坐车到了中谷村,在向导兼马夫的老吴家吃过简单早餐之后,就打马上路了。天气正如方才开车的尼玛所言是“不摆了”,因为“早上的太阳红彤彤的,这一天的天气就不摆了。”
我骑的那匹马叫青花马,是另一向导兼马夫的龚书记家的马。老吴和前中谷村的村支书龚书记各出4匹马,6名游客骑6匹马,2名马夫牵2匹驮东西的马,我们的队伍就这样算不上浩浩荡荡也算不上形单影只地出发了。
从村里到乱石窖的一段路,是去冬才走过的,当时也是和月英一行来中谷看风景。那时疏影横斜、结着枇杷色小果子的沙棘树是所有风景中的最大亮点。然在这个时节,沙棘树的果子却还没结,叶也浓密地繁茂着。路过去冬曾热烈地吸引我们视线的沙棘岛时,目光也本能地失去了当初的热烈——谁叫当下不是秋、冬季呢?听说秋天的沙棘树还是更好看的。
马到乱石窖前,我们下马走路。走过乱石窖,又上马骑行。听说这密林翼护、狭长曲折的小径也是当年从康定出关的茶马古道,便平添了几分对先辈艰难生活、顽强拼博的感慨。光阴荏苒,风流水转,当年的茶马道上人业已作古,当年的茶马道上树如今依在,而且,它们还将像见证茶马道上人一样见证我们这一行,然后,人面桃花,青山依在。
马到一个叫花草海的地方,下马打尖。花草海是我们此行经过的第一个小草坝,此前多是在水杨柳和沙棘树混生的林间小路上行进。——前面的同行在风姿绰约的水杨柳和沙棘树下穿行,恍若进入了一幅幅画中,让后面的同行惊叹、欣赏或拍摄。
都有些记不清是过了花草海才见到那一大片沙棘林的咧还是在没过时就见到了。那一大片沙棘林有好几个足球场大,应该是在朝北去的道路的西侧。据说到了秋冬,尤其是在秋天,这一片浩瀚的沙棘林可有看头了。设想,当一大片金灿灿的果实忽然出现在你眼前的情形。那时,应是高原的又一“花季”了。
接下来,当一片紫红色的花海——牛儿大黄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作为地名的“新店子”也从老吴和龚书记的嘴里蹦了出来。新店子的坝子比花草海大了许多。听老吴和龚书记讲,新店子曾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重要驿站,繁盛时有不少的客栈、饭店、茶寮、烟馆等,还驻扎过刘文辉麾下二十四军的一个营。——现只剩零星的残垣断壁了。
穿完新店子的牛儿大黄地,便开始上一高地。这高地就是此前计划在此扎营的东坡头(藏语地名,意即新店子上面的地方。)现在,我们只在此小憩了一会儿。在东坡头的坡顶,我们能看到下面的整个新店子,也能看到一条叫野人沟的山沟。据说顺山沟溯流而上能看到好几个海子。同行的月英丈夫龚先生说去野人沟也是计划中的事,到时,还要请老吴或龚书记带我们去。
从东坡头出发,大概骑行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老吴安排的扎营地奇夏嘎布(藏语地名,意即白色瀑布。)初看起来,奇夏嘎布就是路边的一块小草坪,那里将就能搭三、四顶户外用帐篷,合我们这行人马用。然细看呢?我是在穿过小草坪后的树林去溪边取水、洗菌子的途中,才发现奇夏嘎布居然是个很好的观景点。往北望,能看出远方的蓝天,雄秀的山坳,近处的针叶林和斜射阳光的奇妙配置。
由于到达奇夏嘎布的时间尚早,所以派给每个人自由活动的时间也显宽裕。在自由活动的时间里,除了去溪边的草地照北面的风景外,我还去路的西侧寻了“白色瀑布”,并在那里拾回了一块上面有“雄鹰之瞰”的图案石,尽管最后,白色瀑布仍是不知其踪。
晚餐的特色菜是红烧肉罐头烧菌子。菌子是早上从老吴家带来的。快餐面在煮好后挑进碗,浇上烧好的菌子及其汁儿,就成了香喷喷的菌子面。当然,也可面归面,菜归菜地吃——面吃完了舀起菌子空口吃,也未尚不可。
在奇夏嘎布扎营的不利之处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发现的。从帐篷里出来,发现其上凝的水珠是密密麻麻、沉甸甸的,于是可见此地的潮湿。也因此,我们是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拔营启程——等到太阳从东边出来,照到西边的山峦,照到山脚,照到我们的营地,湿润的帐篷水汽蒸发得近于空气湿度。昨晚,还发生了一起让当时的我们和后来忆起此事的我们都感到惊惧的恐怖事件:入睡不久,一阵旋风加雷鸣般的众马疾驰的声音从挨着头顶的帐篷位置擦身而过,把我和同帐的仁青卓玛给吓惨了。后经打听,原来是我们的马群被什么惊扰了,慌乱之中,来了个夺命大逃亡。也害得老吴和龚书记立马起身,拿着电筒追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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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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