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悟空小姐我 于 2015-10-17 00:10 编辑
粗人毒手——再见,莫奈!
爱好什么,什么就是软肋。
很生气。
望着自己生气的心,无可奈何!
先是保安在大门前游荡巡逻的样子,要了他的手电筒,在垃圾桶里稍作翻捡——未必嫌臭,察觉了自己在发作花痴或者强迫症一类的神经病,让自己收拾一下心情,放弃了。
那株法国月季莫奈,是去岁秋季在陌上花论坛入的,过了严冬和酷夏,因物业管理公司逐步收紧管理办法,严禁占用公共绿地擅自种花种草种菜,所以无心打理,没有施肥用药,虫子吃光了绿叶,只有秃枝,显出衣不遮体的窘迫而已。莫奈被拔出来,不知道扔到哪里了,所以四处找寻,甚至翻捡垃圾桶。原来的盆里,种了一颗Baby级别的滴水观音,令我哭笑不得。若是事先告知我一声,我有比这大的啊,可以奉送的啊。
种花多年,因为用心,我比菜市场下花屋的老板娘还懂花呢,有时候还要我告诉她花是什么花,哪里来的,怎么来的。生病了,是什么病。
多半花友们有着一颗公益得感动天地的心,交换分享枝条,无偿的,会有一份雅致的闲情。有时候不知道是在培植善念,修心养性,还是在培植深重的我执和嗔心——这当然只关乎自己的修养,不在于花友的慷慨和友善。 那时,我两棵五年的藤月未来得及搬到天竺路中行会的院子,花工在修理篱笆的时候,顺手强剪了吧,这两棵藤月竟然虚弱得没有度过这个夏天,死了。我对自己说,那个著名的禅师开示,种花是为了开心的,不是为了生气的。我就假装没有生气。
上楼来,还是忍不住,敲了邻居的门。邻居热心肠的,又拿了电筒下楼寻找,我开始无法克制,彻底表达了一番:是不是自己的东西,自己不知道吗?我从来就不动不是自己的花盆。这株光秃秃的莫奈月季上,还拴了一根小绳子写着自己的名字呢。常常,望着这根小绳子,就如我下午在天竺路中行会给花喷药,捏着那株自由精神上拴着的“悟空小~~~姐”的吊牌感动一样——这花也是好多年了。
我作为一个很会上纲上线的不及格“文人”,固然觉得讲古风之“路不拾遗”过于酸腐了,但是作为虽然显得瘦弱,然而明显有主人在管理的花,这么做,实在有点……当然,也是我慢藏诲盗了!我的错。我也太爱花。爱,就是一个问题,很严重。
两次大规模搬移自己的花上山,为的是配合物业管理法规,并且每次都会主动通告物业,友善交流。这盆法国月季莫奈,因为小,自己端得动,想着下回再拿。然而已经没有了下回。
“官方”容易沟通,“私人”难以防备。
自己哄自己半天哄不好,还是得写几行字。
也许自己内分泌失调,女人呢,是这样的,就容易生气。
真的很生气。
孟母的话,千古真理。
和邻居说着,嗔心居然偷偷敞开,声音越来越响,觉得自己好像在“迁怒”,有点讪讪然,满心歉意,赶紧溜回家,关了门,调伏自己。
调伏不好,又写了纸条下去黏在花盆上。
人,怎么会有爱好呢?
想清风明月之下,一甩半个衣袖的浩然之气,跌跌撞撞哑着自己快要哭出来的心疼,不舍也舍得的,一丝不挂,如清辉一般毫无牵绊和滞碍地说,再见,莫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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